华晨宇:在魔术师的礼帽中 爬向兔子毛发的顶端
今天来聊一聊华晨宇的三首歌:癌,巨鹿,地球之盐
如果看文的时候愿意去听一下这三首歌 大概会更容易get到题目里蕴含的哲学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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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《癌》有特殊的感情。这首歌是我的入坑曲。15年一天,我在家里做扫除的时候,习惯性地打开一个音乐颁奖礼做背景音乐,一个看上去很酷的男孩自弹自唱了一首《chandelier》,另我感叹他的唱功和个性。下一个镜头,我看见他温和的笑了笑,却不知何时戴上了兜帽。
下一首歌,如果大家听不下去,可以捂上耳朵。
他扯了扯嘴角,随即把身体陷进那个巨大的舞台中央一把小小的扶手椅。
我看到满屏的黑暗中,一束微弱的光照在那个小小的人身上,一瞬间仿佛身边一切都被隔离开来,音乐响起,世界只有他一个人。
我很难重述当时听到的感受。我根本说不出来。那短短三分钟,他让我掉进了地狱。他让我惊恐,让我瞠目,让我发抖,甚至让我冷汗。当视频里表演结束,歌迷的尖叫声让我惊醒,我却丝毫没有那三分钟的记忆。
他太神了。我想。
这似乎是一个音乐圈著名的颁奖典礼吧?我忽然意识到。
他太酷了。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先锋。他十分任性地挑战大家的审美和听觉习惯,在正式场合也能拿出一个堪称令人绝望的音乐。
在那三分钟里,我相信现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拉进了无尽的深渊。
恐怕更多的人会讨厌他了,这么想着,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手里的扫把已经掉在了地上,而自己,早已蹲在原地蜷成一团。
现在回想起这些,我听着单曲循环的《癌》敲下这些字,却再难以回到曾经去过的那个世界。很多东西都像烟花一样,在一瞬间存在,一瞬间消亡。
《癌》这首歌的另一个现场是我也十分钟爱的。15年火星演唱会的现场,他唱了两次。两次的感观都不大相同。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音乐人,能让他唱的每一首歌,每一次都是一个新世界。
我听到巨鹿是在他的微博里。封面一个赤裸的少年睁着大大的透彻的冷淡的眼睛,银色的巨鹿在脸上奔跑,仿佛要跑进他眼中看到的那个永无岛。
如果说癌带我坠入地狱,巨鹿就是天堂。这是一首,听到之后会飘起来的歌。我们来欣赏一下歌词:
在宇宙中 超光速了吗
躲在银河后
谁会发 现我
奇怪的梦 夜空飞奔出
像一只巨鹿
在黑色 中
RUN
追着阳光
奔向远方
FLY
挥动双手
变成翅膀
我试图穿越无限的虚空
不受现实约束
我渴望前往另一个国度
也想与流星共舞
旋律中每一个转音都像天使的翅膀一样,温柔地抚慰我灵魂。歌迷中有死去活来套餐,我个人对春也有好感,不过每次听完癌,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巨鹿。
癌是魔鬼。
巨鹿是天使。
生而对立,生而共存。
巨鹿听了太多次,我能记得的有几次,在听的时候仿佛穿越到那只鹿的身上。这是十分难得的经历,我能完完全全感同身受的机会并不多。
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在哒哒哒地奔跑,我睁开眼,低下头,看见一片虚空中,银星点点的空中桥梁远远地延伸到尽头。我看着我的鹿蹄轻快地踏着这银河,银白的肉身发着微弱的光。我摇了摇细长的脖颈,头上的鹿角也随着摆动,我不知道从我之外看自己是什么样子,但我觉得开心极了,自由极了。
我只想跑,只想跑。
我感到后背仿佛长出了一对巨翼,脚下的触感不再,那对翅膀带着我不断上升,缓缓地离那道路越来越远。头顶上,巨大银幕笼罩,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我一无所知,但我很想去看看。
追着光,挥动翅膀。
我是一只,奔跑在宇宙中的自由的,
巨鹿。
地球之盐是二专异类的歌,官方评语就不再赘述。这首歌好在哪里歌迷各有各的点,我最喜欢的是他的吟唱。
他的歌有很多代表性的吟唱。但是地盐的吟唱是完全不同的音色。我用癌和巨鹿来对比,表述我的感受。
癌,听上去是吟唱,实际是呻吟,嘶吼。同样是无字的唱法,他的表达非常直白:我难受,所以你听到了呻吟;我痛苦,所以你听到了颤抖;我痛地要死了,所以你听到了嘶吼。这是非常让人感同身受的音乐,也因此大多数人听到这首歌会觉得不舒服,他的带入性太强,很容易让人有种自己身患绝症的感觉,不敢多听也是作品的成功之处。
巨鹿,高音吟唱是天国钟声,是宇宙的声音。是一种纯净的,空灵的吟唱。他的高音在这里是无暇的,听不到杂质的一种听觉享受。很多人喜欢巨鹿这首歌,因为这首歌十分有独特性。像巨鹿的吟唱,很应该在合唱团唱诗班中,合唱中给高音一段solo,就是这样的吟唱。然而巨鹿只有一个人在唱,反而衬托出一种孤独感,听众会看到一个空旷到令人害怕的巨大空间,吟唱仿佛一束拯救的光,点亮了那个世界,圣洁又温暖。
地球之盐,三种吟唱截然不同。主歌中的吟唱,像在祈祷,我听到一种恳求,看到一种悲悯的表情。这个吟唱像是很随性地一样,在说话的尾音啊呜啊呜,仿佛自言自语,不知说给谁听。副歌加速的控诉引出了想要和上帝对话的那一声呼唤,渺小又脆弱的自己,要用尽力量让上帝听到,渴望拯救。三转音与和声之后,结尾的单人吟唱将听众拉回现实,讲述者对话之后,看着身边的一切,却无力改变,仅仅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我们在歌词中能看到一层层叠起来的情绪,和旋律紧扣,是非常有冲击力的:
被遗弃的创伤 祂看到吗
被忽略的悲恸 祂听到吗
无声的祈求 祂知道吗
无家的孩子 祂眷顾吗
祂了解吗
祂体会吗
祂明白吗
谁告诉我
被贩卖的生命 祂看到吗
被目击的枪声 祂听到吗
大象的眼泪 祂知道吗
鲸鱼的哀鸣 祂感受吗
祂怜悯吗
祂默许吗
祂回应吗
祂
我想要 世界拥有更多欢乐
哪怕我心如刀割
我想要用我双眼
来换取爱的颜色
我想要用我怀抱
把冷漠全都温热
我想要幸福降临
哪怕超出我负荷
我想要用我微笑
给快乐画上记号
我想要用我眼泪
给感动刻下座标
我想要用我余生
换夜空繁星闪耀
我想要张开双手
给世界一个拥抱
我想要祂能听到 我的心跳
哪怕多微不足道
我想要世界听到 我的心跳
哪怕多微不足道
和巨鹿的歌词不同,地球之盐歌词很多,层次感也非常明显。歌词中控诉了很多,很有代表性的东西,对话者也十分明确:我和他。
这种对话感让我想起信徒和上帝的交流。也是华晨宇自己说过“写给上帝的歌”的意思。像我上面说过的仿佛在祈祷也是主歌给我的画面感。
而巨鹿是一个神圣的世界,没有对话,只是自我,意象化的自我。歌词简洁,大量的吟唱营造氛围,听众会看到的是自己变成巨鹿,而不是在地球之盐里,看见一个电影一般的对话。
相比两首歌,癌没有歌词,也不需要歌词。这是一个很极致的音乐,没有地球之盐的观赏性,没有巨鹿的代入感,癌是一个黑洞,只要靠近就被吸入,是不由自主,是失去控制,是忘记自我。
地球之盐,与上帝对话,看到自己的渺小,思考世界
巨鹿,脱离凡俗,上升到梦境,认识真我
癌,抛弃世界,毁掉现实,忘记自我
这都是我在他的世界里看到的哲学。
不能说哪一个是合理的或者对的,而是每个人在他的每首歌中都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。我看到的还有很多,只是这三首常常让我忍不住拿出来对比着理解。
这是一个递进的过程。人认识别人永远比认识自我更容易。去看看别人的朋友圈,微博,就能了解他的爱好和生活,找到异同,迅速地交朋友,迅速地离开他。
我们常常问别人,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?听到自己满意的标签便觉得看来自己很不错嘛,我成为了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。
难道不应该是成为“那个人”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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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晨宇常常说喜欢有独特性的东西。
这个是很难的。
因为这个世界给所有的东西都盖章。
他不介意被盖章,但是他从来都看不到别人给他盖的章。
“关于小白兔,最好将它比做整个宇宙,而我们人类则是寄居在兔子毛皮深处的微生虫。不过哲学家总是试图沿着兔子的细毛往上爬,以便将魔术师看个清楚。”乔斯坦·贾德
送给所有正在攀爬的人。